亞爾-梵谷－就是愛試試

亞爾位在法國東南部普羅旺斯地區，地處隆河出海口，是畫家梵谷繪畫生涯中十分重要的一站。梵谷是荷蘭人，曾在英國從事藝術品交易工作，卻因失戀自我放逐，轉而從事宗教工作，在比利時的礦區擔任傳教士，27歲因想畫下礦工生活開始了繪畫生涯。他的畫風在與弟弟西奧同住巴黎期間獲得極大進展，梵谷見識到許多畫系像印象派或點畫派的作品，常與藝術同好交流的情況下，梵谷的畫作也邁向開朗明亮風格，重要的是他接觸了日本的浮世繪，融合在他之後的畫作上。我們所熟知的有名畫作像隆河的星夜、黃色小屋、在亞爾的臥室、梵谷的椅子、高更的椅子，以及向日葵系列與自畫像系列，都是在亞爾創作的，可以說亞爾開啟梵谷的靈感大門、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脈。儘管在世時畫作只有賣出一幅，自己窮困潦倒而死，但後世體會到藝術價值，將梵谷提升至藝術大師的地位。

我們首先在巴黎奧賽美術館看到梵谷的名作-『在亞爾的臥室』、『隆河的星夜』、『自畫像』，以及『嘉舍醫生』，建議大家若有機會去歐洲博物館，直奔梵谷畫作就對了。要是梵谷畫作有來台灣展出，不惜大排長龍也要細細觀賞。梵谷不同於別人，其他畫家的真跡與複製海報都屬於平面畫作，梵谷的真跡畫作不一樣，向日葵的黃色是迎著普羅旺斯海風的花瓣，星夜的漩渦是聖雷米的微風，我們看著畫作，彷彿在他身旁跟著他一起呼吸、一起韻律，一筆一觸用力的在畫作上揮灑，藍色是波光粼粼、黃色是點點星光，梵谷不是在繪畫，是在雕琢，以油畫的顏料堆積出向日葵的花瓣、農田的麥浪，以及最後不祥的群鴉。他的畫作不是平面的，是立體的浮雕，即使相隔如此久遠，看著他的畫作，都可以感受到梵谷亟欲對世人表現的愛與熱情。

無奈天才總是寂寞的，梵谷的情感感受的太強烈，表現的也太激烈，世人無法懂得他，只有弟弟西奧知道。所以梵谷藉由通信，將畫作中濃烈的情感藉由文字，將他的情緒轉折向弟弟娓娓道來。也由於西奧是他的知音，當梵谷不幸在1890年7月去世，支持哥哥這個他長久以來的信念一夕之間頹然倒塌。長期以來，雖然是西奧支援梵谷經濟，但原來是梵谷的對藝術的熱忱支撐著西奧。儘管他已建立家庭，當信念死去，弟弟西奧也枯萎了，身體不佳的他在六個月後撒手人寰，留下遺孀喬安娜與兒子。出於對先生的愛與對梵谷的瞭解，喬安娜出版了梵谷的書信，讓畫家用親自用文字介紹每幅畫的動機與意義，就好像是讓作曲者指揮樂團，世人能夠更深刻的認識其作品。

儘管梵谷的繪畫生涯只有短短10年，卻創作出驚人的2100幅畫作，待在亞爾只有一年多的時間，雖然他不知道，實際上卻逐漸迎向創作生涯的巔峰。亞爾對他而言該是又愛又恨的地方，他生長在荷蘭，住過英國、比利時和巴黎，北方冬天的抑鬱溼冷就像他的『食薯者』一樣，黑暗淒清，看得讓人奄奄一息。而在他1888年2月從巴黎南下到亞爾起，普羅旺斯開始迎接春天的到來，百花盛開，萬物欣欣向榮，梵谷鎮懾於植物的生命力，尤其是普羅旺斯一帶常見的向日葵，他開始進行一系列『向日葵』的創作，丹麥畫家穆里耶-彼得森與他共住了兩個月，但令他格外高興的是，他景仰的畫家高更接受邀請，願意到亞爾來與他共同創作。梵谷高興的租了一間房子（就是日後著名的『黃色小屋』），佈置了兩間房間（著名的『在亞爾的臥室』），擺了兩張椅子（大名鼎鼎的『梵谷的椅子』及『高更的椅子』），他們一同寫生、一同出遊，也一同嫖妓。但經濟同樣拮据的他們聚在一起也無法達到能夠溫飽的目的，個性迥異的他們待的時間越久，只是讓兩人更無法忍受對方。終於在1888年的12月23日晚上高更負氣出走，梵谷割下了左耳送給妓女。第二天梵谷被送往醫院，西奧白天剛求婚成功，晚上就匆匆南下收拾梵谷留下的爛攤子。儘管梵谷出院後病況較為穩定，也有定期去醫院回診，甚至住到醫生家裡，他曾發生的割耳事件仍然震驚了整個小鎮，根據診療記錄，梵谷的左耳只剩下耳垂的一半，其餘全都割下來了。如此驚世駭俗，對一個純樸小鎮來說是不可承受之重，於是在鎮民連署之下，在1889年5月，他自願前往聖雷米的精神病院，從此遠離亞爾，再也沒有回來。

其實前往亞爾的心情很複雜，它算是梵谷足跡中最知名的城市（當然巴黎除外，但我經過蒙馬特梵谷故居，似乎也沒有觀光客逗留），很多人前往普羅旺斯地區，都會特地造訪亞爾，為因應龐大的觀光潮，亞爾也會在梵谷當年作畫的地點擺上看板告訴遊客這幅畫當初就是畫這裡的景色。雖然著名的黃色屋子已在二次大戰時被轟炸摧毀也沒有重建，但是『夜晚的露天咖啡座』還在，此外還可以欣賞隆河景色。儘管當初亞爾拋棄了梵谷，但現在梵谷撐起了亞爾，世事如此令人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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